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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008
一家之言 – 金融海嘯的深遠影響
最近幾星期的金融海嘯影響深遠，大家都擔心它對全球繁榮的衝擊。這次危機的中心，不是拉丁美洲國家，不是亞太地區等的新興市場，而是美國。更由美國蔓延至全球，西歐的震盪不下於美國；日本的金融體系本來與華爾街的金融產品沒有甚麼聯繫，但在恐慌情緒影響下，也同受重創。
資本主義制度的改變
西方經濟學界與輿論界，開始反思金融海嘯的全球性影響。有激烈一點的觀點認為，整個資本主義制度會有所改變；較為溫和一點的言論認為資本主義只有兩種：民主主義下的資本主義與威權主義下的資本主義；而目前的金融海嘯只是一場嚴峻的危機，過去西方國家亦經歷過不少。
另一種考慮是美國的經濟開始走下坡，美國的經濟霸權不再。十一年前的亞太金融危機，美國朝野未見大力支援，反而批評亞太國家金融市場官商勾結、貪污氾濫、監管機制乏力等。今天這些弊病不少亦同樣見諸於美國，而布殊政府以公帑救市，沒有讓市場機制去汰弱留強，未免有雙重標準之嫌。
加強監管和干預市場
就資本主義制度的生命力和美國經濟霸權地位的持續可能有不少爭議，但西方發達國家金融市場的監管和政府的干預將會大幅加強，就似乎沒有甚麼異見。監管和干預的加強，是否對生產力和市場的彈性有損呢？似乎普遍的看法較為悲觀。
過去二十年，美國銀根寬鬆，借錢容易，美國大量家庭「先使未來錢」。一九七四年，美國家庭整體負債六千八百億美元；到了今天，負債額高達十四萬億美元。平均每個家庭擁有十三張信用卡，百分之四十的信用卡負債；一九七○年的比例只有百分之六。
家庭負債，政府的負債就更甚。一九九○年，美國的國債達三萬億美元；到公元二千年，國債額為五萬七千五百億美元。目前為十萬二千億美元，這幾個星期的救市措施尚未包括在內。
重新引進節制和紀律
教訓很簡單，再不能長期享受免費午餐。消費不能過分依賴信貸。中長期而言，家庭必須增加儲蓄，政府一定要削減赤字。政府的財稅政策必需要改變。目前的政策是鼓勵消費，樓宇按揭的利息可以扣稅就是明顯的例子。
金融市場的體積要減肥。美國的消費者每年比收入多花八千億美元。大多數的數學博士投身金融業，而不是從事高科技研究。重新引進節制和紀律相當痛苦，但這可能是金融海嘯最有價值的教訓。
美國的節制和紀律對亞太地區特別是中國的經濟自然有重大的影響。中國領導人幾年前就指出，經濟增長要減少依賴出口，多借重內需，但調整依然痛苦，沿海加工業工廠倒閉，造成大量失業就是明顯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