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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6/2013
包致金回憶錄
退休終審法院常任法官包致金出版回憶錄Recollections，我本來倒有點猶豫，一位仍不時審案的法官，回憶錄可以透露幾多內幕幾多分析與批評？若太多避重就輕，又有什麼可讀之處？但終於敵不過好奇心，還是買來看了。
包法官寫回憶錄手法獨特，隨憶隨錄，全書249 篇，每篇是一個獨立故事，除了開場白稍為交代一下家庭背景之外（他的母親是夏佳理家族的小姐，祖上在香港成為殖民地之前已定居於此，直情比「原居民」更原居民），其他內容不依時序，不限結構，長短不一。於是我也隨着興趣選擇性地看，結果這個方法證明是最佳讀法。
我覺得這樣的回憶錄，最有趣的當是關於他執業和擔任法官那個年代的出色人物的描述和故事，例如我的大律師事務所的已故「頭子」張奧偉爵士，就是個才氣縱橫而孤標傲世的人物。初時事務所設於太子大廈，夏佳理和包致金都曾是成員。《回憶錄》記錄了他不少名句和軼聞，包括包致金捉弄他的趣事，令我對這位「頭子」多添一分遲來的了解。
行內著名故事多多的另一號人物是Albert Sanguinetti。特別是他與當時首席法官何瑾爵士之間的鬥智角力。「山君」任裁判司，看何瑾不入眼，諸多頂撞，何瑾也高調回敬，一度鬧至要以紀律聆訊侍候，而山君就以控他誹謗還擊。今時今日，難以想像可能發生這種事。
其實包官回憶錄的珍貴之處，正是他捕捉了一個時代的法律界，官方歷史無法反映的文化風貌。可惜此書無法翻譯，因為故事的警句之精彩，在於對英語的運用，而這種英語，也是那個時代和界別的特色。話說張奧偉一天滿懷感慨，對事務所的年輕一輩說： 「我老了！但你們一輩仍然大有作為——if you pull up your socks！」李國能回答： 「Ossie，I hadn’t realized thatour socks were down。」怎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