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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0/2009
國際視野 – 默克爾只可走中庸之道
在柏林圍牆倒下20 周年的前夕，德國基督民主黨（基民黨）和自由民主黨（自民黨）兩個右翼的政黨在國會大選後獲得足夠的議席聯合組閣，如無意外將會結束4 年來「基民黨—社會民主黨大聯合政府」（即左右共治）的尷尬局面。
德國「鐵娘子」、現任總理兼基民黨黨魁默克爾看似是大贏家，只是在較低投票率的影響下，基民黨的得票卻只有33%，也是該黨自1949 年以來最失敗的大選結果。不過，相比基民黨的「慘勝」，跟基民黨共治4 年的社會民主黨（社民黨）則僅獲23%的選票，是該黨自二戰以來的最低得選率，無緣繼續執政。在民主的選舉中落敗的一方倒不會就此退卻，所以社民黨也當轉型為更積極的反對黨，監察右翼聯合政府的表現。社民黨領袖、現任外交部長施泰因邁爾也得承認，這是痛苦的一天，也是一次慘痛的失敗。社民黨要及時撫平支持者的失望，並且在逆境中表現出團結精神，否則實在有可能觸發新一輪的信心危機。
有初步分析指兩大政黨的傳統支持者轉向支持一些中小型政黨，除了因為表達對兩大政黨的表現投出不滿的一票外，這個發展還意味着德國選民希望「大聯合政府」最終可以由中間偏左或中間偏右的聯合政府取代。大選前基民黨和自民黨預先給予選民預備組閣的信號，其實也有助鞏固自民黨的表現，並有助造成該黨獲得近15%選票的歷史高點。而綠黨和由東德後共產黨轉型而成的「左翼」（Die Linke）則分別有10%和12%的支持，即使勉強跟隨社民黨組織起來，依然有欠認受性和公信力。
新政府的挑戰
默克爾的新政府預計會趕及11 月9 日前成立，隨即帶領國民以至歐盟各國慶祝柏林圍牆倒下20 周年。但新的聯合政府有更艱巨的工作，即帶領德國走出60 年來最糟糕的經濟危機。有指這次大選的結果出現一種「不規則」的現象，那就是在經濟低迷的不利背景下，選民沒有大力支持社民黨等左翼政黨，卻反而投向主張新自由主義和大力減稅的自民黨，顯示了德國社會不再相信傳統的社會公義和再分配的意識形態。
筆者認為，在目前財政赤字創歷史新高、社會秩序緊張、中產階層前景不明朗的氣氛中，默克爾的新政府只可以走中庸之道，自民黨更要知所進退，不能只顧討好其支持者而吶喊「立即派糖」。為了救市，德國政府目前已經欠下巨額國債，在這樣的情况下減稅，空間十分有限。一項民意調查就顯示，絕大部分德國人（76%）認為經濟危機對社會帶來的風險和代價對某些階層造成不公平的壓力和負擔。縱然53%被訪者反對進一步擴大公共開支來刺激經濟，有75%被訪者卻支持政府增加在綠色科技和可再生能源的投資。另外，66%被訪者期望政府加強監管德國的市場運作，並且對銀行高層、跨國企業主管等表示不信任（見註）。
選戰結束後，默克爾就強調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位「全德國的總理」，想她必定明白要做到跨越黨派、階層和意識形態的理由，是在於有超過一半的選民沒有投票支持兩個執政黨。在今後幾年，執政的基民黨和自民黨必須小心翼翼，要視乎減稅、壓縮政府開支、銀行體系改革、提高勞工市場彈性、社會保障政策改革等亮麗的競選主題會令經濟恢復得更快，還是雪上加霜。無論如何，默克爾及她的政治伙伴必須有系統地吸納中間偏左的思想和主張，才有望減低施政的阻力。
註：http://news.bbc.co.uk/2/hi/business/8247915.s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