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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008
我們的悄悄話 – 當年的一念之勇
董橋先生：
執筆寫這封信有點膽怯，就像小學生作文要交給老師批改。
2000年12月10日我循港島區補選而成為立法會議員。3天後看到你在蘋果日報一篇關於我的文章──「蘋果樹下一念之勇」。這已是7年多的事，其後關於我的評論不少，但唯獨你的文章可以那麼詩意地描述當年參選的情境。
你寫那篇文章之前，我們只不過見過一次面，而且是多年前的事 (記憶中我們其後見面也不多，交談大概不出10句？) 當年大女兒還在唸小學 (她現在已是博士生)，學校要做社會習作，我請吳靄儀帶我們一家人到明報報館實地參觀，作為老總的你正在辦公室忙着，我們不想打擾，只是道別時禮貌說句多謝。正如你文章所說那是「匆匆之晤」，想不到數年後你還有印象而且寫到：「覺得好玩是余若薇和胡醫生都有點靦腆，鑽進書本裏鑽久了那種溫文的矜持，隨隨便便的一串對談也常常襯着三分好奇的眼神和五分純樸的笑意，我好久沒有看到那樣的教養了，淡泊裏透出精緻的敏銳，低調中放不下的是精英教育薰陶出來的那一絲尊敬和執著。」 文章中提到你收藏 Elizabeth Friedlander 一位「不太說話及文靜靜」女弟子所刻的藏書票，「以英國農村景物為主，細細膩膩都上了淡彩，韻味恰如其人」。數月後，這女子不再刻畫，你才發現她原是一位女律師，一天她鄰家老太太修剪蘋果樹時摔壞了腿，這位女律師決定放下一切為需要她的人做義工，你奉勸我「低調的奉獻是教養最動人的昇華」。你對我從政「不抱燦爛的期許」，「企盼我永遠記得蘋果樹下摔斷了腿的香港法制，給立法會加多一股斯文博雅而堅定的訴求」。 從政自然很難低調，不過我想我明白你意思，多年來我就記得「一念之勇」四個字，不少人問為何我願意放棄到法庭的日子，改為每天到立法會，很多時人生的抉擇就在一念之間，不易回頭，對嗎？
余若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