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愛的家家 (編按:余若薇的大女兒):
自從開始了這「悄悄話」專欄,妳一直嚷著要我給妳寫信,但女兒不同老公,沒有誓言要有禍同當,要揭哪些「私隱」才不為過?最近,專欄其中一名讀者寄來電郵,與我分享他與太太的第一名女兒剛滿一百天,箇中的艱辛與喜樂,勾起我同樣的回憶…… 不如就與妳分享我倆一起走過最初的那段日子…… 已是24年前的事了,但感覺有如昨天。妳爸爸當時在紐約醫院工作,而我一直在香港執業,挺著大肚子到法庭,無往不利,非常輕鬆,懷著七個半月的妳,才瀟洒地上機,飛到美國與妳爸爸匯合。 補充一點,妳實在是一名華盛頓 BB。我與妳爸爸結婚後,分隔地球兩邊三年半之久,妳爸爸先在英國紐卡素 Royal Victoria Infirmary 兩年,再到美國紐約New York Hospital年半,都是腦專科的深造。83年的聖誕節,我們約好到華盛頓渡假,當時寒風刮面,在街上寸步難移,耳朵也幾乎冷得要掉下來,唯一的娛樂是躲在 Howard Johnson 旅館的房間裡…… (另一娛樂是旅館大堂那部遊戲機,要盡快做好一層層的漢堡飽,是後來 Mario的早版,所以我接觸遊戲機其實比妳早!) 抵步美國第一件事便是身體檢查,爸爸一早已替我約好紐約醫院的醫生,我在候診室填好表後見醫生,他替我做些簡單檢查,望著表格,皺起眉頭問我究竟有甚麼毛病。我說「毛病 (problem)?甚麼毛病?我沒病,只不過是懷孕7個多月。」醫生聽後,恍然大悟,幾乎笑掉了眼鏡,說難怪我在最後一次經期 LMP (last menstrual period) 那一欄填了8個月前的日子,他以為我得了不知名的婦科病!原來香港的婦產科醫生 (像妳舅舅) 都兼顧 O&G兩科,但紐約卻分兩個不同的專科,烏龍的爸爸替我約了的是婦科,但不看孕婦。妳可想而知,我當時懷著七個多月的妳,在美國人眼中仍屬「正常」身材!(我多麼懷念還未有妳們時的纖腰)。 在美國沒事做,還看書自學會了織毛衣,非常愜意。預產期到了,妳依然沒動靜,逛街時店員問我還有多久才臨盆,我說:「應是昨天。」嚇得他們急忙趕我出店舖,恐怕我忽然在店裡作動。 妳遲來的日子裡,醫生十分擔心,以為我算錯了日子,問完又問我的 LMP是否準確,最後我唯有對醫生說:「你再問我就要告你誹謗,我與老公相聚就是聖誕在華盛頓的那一星期,錯不了!」他只好噤聲。於是他又有另一個擔憂,事因美國產科醫生的保險費特別高昂,若嬰兒出生後發現甚麼差池,有長達18年的追溯期!他擔心妳越長越大,遲遲未出世,怕在我肚裡焗壞了,或不夠營養餓壞了等等 (我想美國醫生不太習慣處理東方孕婦吧)。於是他要求我每天早上都要到醫院,被綁上各種測量儀器,時刻監察著妳的心跳和我各項重要指標。這是典型美國式的醫院作風,與英國不同,依賴儀器多於醫生診斷,國家太富裕之故。即使驗血也要抽不知多少次,彷彿我的B+血型會突然變「型」!幸好妳爸爸在醫院做事,我們又住在醫院附近,否則每天如是,實在吃不消。 嘩!這封信越寫越長,還未入正題呢,下次再續吧!祝考試順利!
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