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民建聯立法會議員蔣麗芸英明神武率領眾人佔領郵輪,為自己繼「元秋」之後贏得一個新綽號「旅霸」。當天我身在南美洲國家秘魯,在一個世界知名的峽谷景點也幾乎做了旅霸。
我跑完綠色力量25公里的「環島行慈善行山賽」後,雙腿痠軟才剛消退便要上機,坐了二十多個鐘頭飛機往秘魯首都利馬,幾天後再到秘魯人口第二大城市Arequipa。海拔二千幾米的Arequipa位於Misti火山下,中央廣場大教堂和四周的西班牙殖民地時代建築都以白色火山岩石建成,整個城市像漂白了一樣,被譽為「白色之城」。
凌晨出門闖峽谷
很多遊客來Arequipa都是為了深入大峽谷Colca Canyon,據說是世上數一數二最深的峽谷,比美國大峽谷還要深兩倍。我參加了當地旅行團,旅遊車凌晨四點來酒店接我,可幸我還活在時差中,這正是我剛睡醒的時候。出門仍見夜幕低垂,車上有十幾個仍然睡眼惺忪的外籍背包客。
車子接了城內背包客後,漸漸深入不毛、最高達海拔5,000米高的山上。幾個小時車程後晨曦初現,從車廂外望,看見許多依陡峭山勢而建的屋和田。梯級形的田和發展成熟的灌溉水道源於印加時期,供給村民食糧,十分壯麗。不過最叫人讚嘆的是那綠油油的自然山脈、山峽中的河流,和從高山中的湖倒映出的藍天白雲。高海拔地方樹木較稀少但草地遼闊,養活許多馬、牛、羊、驢和羊駝,從觀景台還可見峽谷上盤旋的禿鷹。
原住民攔路示威
車子按原來計劃駛到Colca Canyon國家公園入口,讓背包客由那兒開始進入峽谷,但途中車子忽然停下,一班人拉起橫額攔在路上。導遊下車跟他們說話,我在車上只見雙方談笑自若,不久導遊上來宣布:「我們遇上示威!」原來示威群眾是峽谷原住民,不滿旅遊業侵擾其家園及起居生活,又無法分享其收益。他們拿着用來申訴的報紙,當中報道了政府以前為他們作的鋪路承諾。我坐車沿路來只見山路殘爛,每個旅客進入國家公園得付約港幣二百元門票,卻不見道路曾有修整。
那邊廂「元秋」議員因無法上岸參觀下龍灣而獅子開大口,要求索回七成團費而成了旅霸。我在秘魯也因當地政府沒將旅遊業收益回饋原住民,心中有愧覺得自己像個旅霸,跑來侵擾其家園對其又沒貢獻。於是我有點職業病發作,心想要是有政府官員來斡旋,定會挺身而出用遊客身份支持原住民爭取權益。山上各村聲援者越來越多,甚至有旅遊巴把當地人接來,車上黑壓壓都是人。最神乎奇技是當巴士停下來,有人打開兩邊行李倉門。嘩!每邊行李倉竟然藏了十個八個示威者。結果這幫人就拉起橫額攔在路中,後面陸續到來的遊客惟有呆等。我跟同行的外籍遊客先吃早餐,等了兩個多小時仍未見轉機,只好先到附近村落參觀。午餐過後導遊通知示威結束,山路重開了,同行外籍遊客很高興。原來市長午前趕至,承諾盡快跟進村民訴求。我衷心希望這次對原住民的承諾會真正實現。
我在香港常行山,以為能應付這個大峽谷,可是由海拔三千幾米直踩至二千幾米,腳下黃沙又滑又跣,路亦極斜。窄窄山路旁便是峽谷,幸好租了行山手杖,起碼可借力支撐落斜。日落西山西斜陽光猛烈,我行得汗流浹背。最要命是身在海拔二千幾米高原,動作太快怕引起高原反應,故份外小心。終於到了晚上住宿的地方,是用泥和竹搭成的極簡陋小屋,沒有燈、門鎖都是壞的。我的衣服都是汗臭,到達便得洗衫。小屋沒獨立浴室,共用的浴室只提供冰涼山水,月亮升起後氣溫只有攝氏幾度。我在薄薄被鋪睡了一夜,翌日凌晨四時半集合時打開竹棚門一看。天呀,無邊際的天空閃耀着密密麻麻的星星,我仰天呆立為這璀璨夜空感動得不言不語,然後對自己默默承諾,終有一天也要去攀登智利阿根廷的Patago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