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教育學院賽馬會學生宿舍10週年晚宴,我獲邀出席,與一群未來老師討論如何面對逆境。時間所限,我只能介紹我慣用的三招。
第一招「練力」。有些人天生樂天,天掉下來當被冚,我剛相反,凡事作最壞打算,經常焦慮自己掛一漏萬,而且皮薄易哭,小小事情未盡完美都沮喪不已。情況並沒有因為年紀增長而改善,惟有像練功夫、練歌喉人士一樣每天苦練,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勉強別人對自己好,最低限度自己要對自己好一些,經常苦面埋怨,影響自己健康,和影響其他人對自己的觀感,情況只會越來越糟,惡性循環,失敗只是一個遲早會發生的自招結果 (“self fulfilling prophecy”)。
第二招「勤力」。拚命找點事情給自己做,每天要上戰場作戰,自然會保持最佳狀態,沒時候長嗟短嘆。例如現時公民黨面對舖天蓋地的抹黑,躲在家中於事無補,不如勇敢面對,每天「晨操晚練」,清晨企街揮手叫早晨,晚上嗌咪派單張,呼籲不同區的選民在區議會選舉投票,支持公民黨及我們所支持的法治原則。
第三招「借力」。自己力量不夠,可以多看書,參考其他人如何面對逆境。例如黑人民權領袖馬丁路德,當大部份黑人認為唯有暴力才可推翻不平等的制度,他堅拒順從。他說一個真正的領袖不是等待共識,而要製造共識,即使全美國的黑人主張暴力,他會是唯一聲音反對,這不是傲慢,只是他寧願堅守原則,也不願隨波逐流。
今天,當其他民主派與建制派一樣都「反對外傭有居港權」時,公民黨依然有責任解釋,每一位來港工作人士,無論是銀行家或外籍傭工,在法律面前平等,每人都有申請權,是否符合條件由入境處逐個申請依法處理,不存在所有外傭都不合格或所有的銀行家都合格的道理。
最後與同學分享我的滑雪故事。我個子高,手腳慢,少運動,臨老學滑雪當然力不從心。大風大雪站在山頂,膝蓋牙骹打顫,前面是畢直的斜坡,自然反應是向後退,但這樣一來,重心後移,立即屁股著地,勞動丈夫和女兒聯手都不夠力扶我起來。滑雪的原理很簡單但不容易做到,因地心吸力的原故,要保持平衡,身體要與斜坡成直角,換句話說,越陡的斜坡,身體越要俯衝向前,張開雙手像高台跳水向下躍。但這實在有違一般人面對懸崖峭壁的自然反應。
2010年,公民黨參與「五區公投運動」,之後我這總發言人還要與特首曾蔭權作歷史性電視辯論,之後一個月我與家人到紐西蘭雪山度假,忽然領悟,人生就好比滑雪,遇上困難,越是縮越是後退就越是失敗,而且屁股坐下很難再站起來。要渡過困難,唯一方法就是迎難而上,張開雙手,擁抱人生。明白這道理,那年的滑雪,我安然滑下皇后城(Queenstown)皇冠峰(Coronet Peak)最長的黑色滑道(black 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