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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8/2010
法政隨筆 – 執業
初出道，主要執業範圍是裁判署案件，從低做起，十分正常。但香港的裁判庭處理的所謂輕微刑事罪行，比英格蘭裁判官處理的罪行嚴重得多，所以做辯護律師要有點本領。做主控比較輕鬆——至少對我來說，因為主控只需公正盡責，不是非要入人以罪不可，但要是辯護不力，可以令當事人失去自由，自己也會深感內疚。越相信當事人清白無辜，心理壓力就越大。那時，裁判署好比法治的邊疆地，常常碰到脾氣暴躁的裁判官，沒來由已一頓臭罵，但為免影響當事人，辯護律師多麼想反駁也要忍耐。當然，忍耐也不一定有好結果，有些裁判官的定罪率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九！
脾氣差的裁判官不一定不講理，反而最「惡」名遠播的有時會最公道，而我遇到的最著名的「釘」官，卻是最禮貌客氣，從不會惡言相向——因為沒有動粗的必要。跑慣了裁判庭的執業者都知道哪個是「釘」官，但是案件編派到誰的面前，事前根本無法預料，明明是某庭的案件，到時因該庭案件擠擁， 就會改派到另一庭， 「放」官改了「釘」官，考盡代表律師的機智！
但聞說這是咸豐年代的佚聞了，現時的裁判官絕少有類似的「性格巨星」；聞說絕大多數的裁判官都跟足規矩，對被告人解釋得清清楚楚。我上星期罕有地受聘代表勞工處檢控一宗傳票案件，就領略到時代的轉變，連以前的庭警，都改由外判的保安員代替了。被告公司的代表律師是年輕的新晉，精煉嫻熟，我反而深感對程序生疏。法庭書記是舊人，休庭時閒聊，提到以前的人與事，令我這名稀客也感到親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