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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0/2008
法政隨筆 – 夢
前幾天，我夢見一位比我先行的老朋友。他笑着對我說：「四年了，你還堅持什麼？從政有什麼好處？」我想細訴心中千言萬語，卻發覺說不出話來。我試圖用手勢或身體語言代替，但他只搖搖頭，冷笑一聲便調頭走了。
夢似乎如政治一般，永遠令人感到力不從心，沒完沒了。有科學家認為夢是受記憶或潛意式情緒刺激所致，也有認為夢的用途是清理心理上不想保存的情緒和思想。著名心理學家佛洛伊德更認為夢，特別是噩夢的用途是讓腦袋嘗試控制痛苦或令人煩惱的經歷所引致的情緒不穩定。
儘管如此，我還是喜歡夢。夢中可以感受到現實生活中不曾經歷的感覺。自己和人物在夢中的表現永遠是真實的，毫無遮掩。很多時，夢是你渴望發生事物的體現，也可是改變你對現實看法的良方或啟示。小時候始終不明白、也不相信道家周莊夢蝶的含意，現在才發覺這也可能是一種化解矛盾情緒的方法、一種看破紅塵的超然思想。
中國很多文人、特別是仕途失意的文人，寫了很多借夢消愁、感人肺腑的名作。其中蘇軾被貶黃州，於重陽日便填了一首動人心弦的《南鄉子》，描繪處於政治逆境反而胸襟曠達，卻又略帶傷感的意境：「霜降水痕收，淺碧鱗鱗露遠洲。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帽多情卻戀頭。佳節若為酬，但把清樽斷送秋。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好一句「萬事到頭都是夢」，一樽清酒便可送別悲秋，世事的紛紛擾擾又何必耿耿於懷？政途的無情和險惡，到頭來始終也敵不過時光的洪流，會如四季般轉換，冬去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