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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5/2008
法政隨筆 – 朋友
還記得阿蒙嗎？他上星期提早做生日，請了一班老朋友、舊同學到家裏舉行大食會。飯前大家在飲酒閒談，他拿了一些讀書時的舊照片與我們分享。照片都變黃了，相中人卻似曾相識。一班人圍在一起興高采烈地猜這個是誰？哪個是自己？
我在其中一張照片中看見你，笑着問身邊同學： 「這傢伙現在身在何處？」剎那間，所有人都靜下來。他們呆呆望着我，最後也不知是哪個同學輕輕說，你早於兩年多前因癌病離開了。我目瞪口呆看着他們，是我太忙，他們沒機會告訴我？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已是三十多年前了。你家在學校對面，很多時我們齊齊逃學到你家打麻將、玩撲克、聽音樂、閒談。當時我住在慈雲山，離學校太遠了，無數個晚上我在你家過夜。你開了一張帆布牀，然後我和你及你哥哥三人躺在牀上聽着音樂，天南地北。
記得大家的大學入學試成績都不太理想，你早已辦了到美國留學的手續，我卻惘然若失到處找工作。是你看報紙後提醒我試報考港大法律系，更替我找來入學表格，就在你家中填寫了這改變我一生的入學申請表。隨後你跑到美國深造，想不到當天一別竟不再見。
西方有句諺語： 「好人多早死。」深信自己不是好人，卻想不到你這麼早就走了。你可知道阿標亦是因癌症於三四年前離開了？
他走的那個晚上，我守在他牀前，看着他呼出最後一口氣，令我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回家途中，因為喝了點酒，由太太負責駕車。在觀塘繞道上，我望着那五光十色、分外迷人的香港夜景，腦海中卻滿是問號。究竟是誰決定誰去誰留？什麼是我走的時候？
有生之年，可有機會見到真正的普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