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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0/2008
法政隨筆 – 浮雲
曾特首在生果金資產審查議題上詞窮理屈，撤回建議之餘仍深深不忿地說「理性的討論被感性的反應統統蓋過」，令人回想起早前他在立法會說自己「視民意如浮雲」的一番話。這些晦氣說話令人一頭霧水、不知其所謂。究竟特首是說民意是非理性的，他仍會繼續我行我素？還是說民意是飄忽的，不能以此為管治的基礎？
「浮雲」一詞出於西漢陸賈《新語‧慎微篇》： 「故邪臣之蔽賢，猶浮雲之障日月也。」古人喜歡用浮雲蔽日比喻奸臣喜進讒言，蒙蔽皇帝，陷害忠良。李白《登金陵鳳凰台》便有一句：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宋朝王安石膾炙人口的《登飛來峰》也有一句「不畏浮雲遮望眼」，比喻志比天高，不畏奸臣在仕途上之障阻。
但以「浮雲」和「非理性」來形容民意卻是完全違反了以民為本的民主精神。這不是說從政者應以民粹行為嘩眾取寵，以博取一時之掌聲，但符合公義之民意是不可忽視的。生果金之討論中哪一點是不理性？政府提出資產審查之唯一理由是估計二○三三年人口老化會使開支高達一百四十億。但生果金存在與否並不影響人口老化問題。更重要是，至二○三三年應有相當數目的長者可以依賴強積金為退休保障，而政府亦有責任引入全民退休保障。更何况生果金推出之原意是敬老而非生活津貼，長者要依賴生果金為生活津貼是因為我們的福利安全網存有巨大漏洞。堵塞這漏洞是政府應有的責任；以應有的責任作為推卸責任的原因，實是本末倒置、麻木不仁。這樣的立場，也算理性嗎？
「視民意如浮雲」不只是拋錯書包，或一時氣憤之宣泄那麼簡單。背後的官僚心態莫論是管治者，就是從政者也應反思避免，而非以之為治世原則。以「浮雲」比喻民意，究竟是特首辦的寫手太差勁，還是曾特首本身的管治理念出了極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