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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2009
法政隨筆 – 羞愧的一頁
老實說，從來不覺得北京圓明園海晏堂之十二生肖獸首有什麼特別的藝術價值。但他們的歷史價值卻肯定是無價的。圓明園是慈禧太后用北洋軍費興建的國家恥辱，而這些獸首，包括上星期被法國巴黎法院裁定可以公開拍賣的鼠首及兔首銅像，每一刻都有力地提醒着我們清朝的腐敗無能及西方國家炮艇外交政策的霸道。
巴黎法院的理據是兩枚獸首銅像的擁有權並不存在爭議。沒錯，普通法的原則說明佔有是法律認可的擁有權十分之九；但這權利並不是絕對的。假若有人能夠證明自己是物主，佔有者亦須物歸原主。這是普通法原則，可能並不適用於行使大陸法的法國。另一基本原則是，假若有人在公開市場不知情下購買了贓物，他的擁有權是絕對的，甚至高於原有物主。但在這事件上明顯地這原則並不適用。任何佔有者皆應知道這兩獸首流入西方的因由和歷史背景。無論他們是私下或在公開場合購買這兩銅像，他們亦應清楚知道他們購買的是贓物。
沒有機會審視巴黎法院裁決的理據，但我覺得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枚獸首銅像背後的歷史意義。他們代表着歷史上令人羞愧的一頁。應該感到羞愧的，當然是侵略者而非被侵略者。被侵略者的政府縱是何等腐敗無能，他們的去留亦應由其人民所取決，而不是由以搶掠、破壞為目的之外來侵略者發落。可惜很多強大國家至今仍未能領悟這近一百五十年的歷史教訓。也許要等這十二生肖獸首銅像全部歸還於中國之後，這歷史教訓才會受到應有的尊重。我渴望這一天的來臨，不單純由於我是中國人，而是因為我是人類的一分子。